墨黑如漆的双瞳喷火一样死死盯着她，又快速移开，瘦削又刚毅的脸庞紧绷着，散发着凌厉之气，微微坐起身，冷哼一声，“爷是不是看起来太面善了？”
安月不解的抬头。
“连爷说的话都敢反驳？”阴阳怪气的声音，带着一丝怒火。
“七爷多虑了。”安月惶恐低头，一双大眼仿佛受到惊吓，旋即波澜不惊，语气不卑不亢，缓缓道，“奴婢不敢，实在是奴婢身份卑微，不配与七爷同坐一辆马车。”
卑微到土里，又自知。
“爷还没说什么，你想那么多作甚？”顾凌言没好气反问，眉毛紧紧竖起，微微抿嘴，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一下一下敲打，下意识的小动作。
却，说明他心情十分不好。
安月淡雅一笑，一声叹息溢出，略带一丝自嘲道，“谁不知七爷脾气暴躁，若是不小心惹七爷生气，奴婢的命恐怕说没就没了。”
没料到她竟如此大胆，直言不讳。
上次被她出言吓到匆匆离开，这次竟让他刮目相看。
诧异的抬头瞥了好几眼，实在好奇她转变太快，索性细细打量她，少女的洁白无瑕的容颜，肉嘟嘟的，倒十分可爱，未施一点黛粉，梨涡浅笑，有着独有青春年华，一双水溪灵犀的双眸，灿若星子，恍若隔世。
一阵微风吹过她的秀发，狭小的马车散发着少女独有的清香，柔弱的光线下，少女五官格外瞩目，令人凉爽无比。
干净而甜美的少女。
不禁看得有些入迷，半响才回神，怕被人发现，尴尬的咳了一声，收回视线。
板着脸不冷不淡道，“进了皇宫就给爷安分守己，好好演戏！”
言毕，高傲撇过头，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。
“奴婢知道，虽然当不了七爷真的暖床丫鬟，七爷的话就是一切，小五经常说奴婢是一个蠢货，连七爷的身都近不了，不干活就得饿肚子。”一字一板，自言自语道。
安月委屈巴巴的脸对着马车壁，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背影，身子缩成一个团蹲着，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来回抠动，伴随着弱弱的呢喃细语。
顾凌言觉得自己一定眼花了，不然怎么会看见有人在他面前发脾气。
“安月。”生硬的叫唤。
无人搭理。
“安月！”咬牙切齿的呐喊。
无人回应。
安月仍是蹲着一动不动。
顾凌言深吸一口气，肺充满了水银气炸一般，拳头紧紧攥住，压抑着快爆炸的心，心情犹如笼罩一层黑云，久久不肯散去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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