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艽可回来了？”乔康放置好书卷，抬头问在一旁伺候的毓儿，毓儿答道，“回来了，都办妥了。”乔康“嗯”了一声，轻微难闻，毓儿近前一步，欲言又止，思忖半晌，又道，“爷，奴婢无意猜测您的意思。只是这什么弗执是不相干的，您怎么也上了心？”
乔康道，“定是秦艽嚼舌根。”他的话平平淡淡的，听不出任何情感。
毓儿鼓足勇气道，“爷，秦艽说了墨大小姐的事。奴婢虽不知道这与宏图大业有何关联，可是爷，奴婢只想说，爷的心思奴婢也是知道一二分。您若是喜爱墨大小姐，娶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，总好过这样不尴不尬处着。从前是她有婚约在身，如今也是自由人，名正言顺，您的家世还配不上她麽？”
乔康皱眉沉默，有所顾虑。
毓儿道，“爷，有您的宠爱还怕着她受委屈。”
乔康道，“毓儿，你在我房中服侍多少年了？”
毓儿低头，“十五年。”
“也是该谈婚论嫁了，是我耽搁了你。”乔康叹息，又问，“可有欢喜的对象？”
毓儿连忙跪下，“爷，奴婢该死，奴婢知错了。”
乔康扶起她，擦掉她的泪痕，“毓儿，我并未曾责怪你。只是你也该谈婚论嫁。”
“爷······”
乔康自嘲地笑笑，“我为了宏图大业，耽搁许多，今日听墨大小姐说无作为，想起自己几年，忙忙碌碌，最终也不知道有多少作为。”
毓儿未见过这般颓废迷茫的乔康，说不出话安慰，呆了一阵，乔康便说安寝，卸了一身重负。至夜半，门板敲得梆梆响，乔康一个翻身，脚就落在靴子里，开门，是冬夜里淌着汗的秦艽，他说，“爷，您的信。”
乔康拆开：
见信如晤，弗执一事，自有定夺，望乔兄勿插手。
落款是辛炎。前面没有任何的头衔，诸如太子，言辞恳切，乔康问秦艽，“送纹银被跟踪了？”秦艽焦急解释，“小的不知道。”乔康把书信折好，遣秦艽回去，一个人回到屋里，垫高了枕头，细细权衡利益得失。
若是助了弗执，便与太子结下罅隙；若是置之不理，也碍不了什么事。
明明这般想，乔康还是睁着眼睡不着，他爬起来，坐在书案前摸黑点燃了灯，也不知道做什么，就那般坐着，痴痴的，如一塑雕塑，思绪如浮萍飘飞。
他起身灭了烛火，换了夜行衣，敞开门，也不知道何去何从，他一向目标坚定，矢志不渝，如今思绪乱如麻剪不断，恍恍惚惚，不知命字。
他不知不觉走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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