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钟的时间里，吴邪脑内闪过好几个对付他的方法。是抓起手边离得最近的东西拍他一脸血肉模糊，还是叫王盟拿扫帚把他扫地出门？吴邪一时被这样的想法激得热血沸腾，无以名状的澎湃情感充斥着全身，让他甚至都颤抖起来。
这个人耍了他两次。第一次将他的命运拉离了日常轨道推上无法回头的道路，第二次又骗得他自己送上门给人任意摆布。
现在他又出现了，事不过三，吴邪觉得，即使现在打他一顿，应该也不算过分。
但这种由肾上腺素激增而引发的冲动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如果刚才他醒来之前记忆里的那一切仅仅是个梦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恰好预知了一个金牙老头的到来，那他当然可以想怎样就怎样。但如果那一切全都是真实发生的，或者即将发生的呢？
眼前闪过这些年里他所触碰到的所有阴谋和秘密，他看到的是一个延续千年波谲云诡的巨大迷局。在它面前，他吴邪也好，面前的大金牙也好，不过都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。如小小浮萍被卷入狂风海潮，随波逐流，身不由己。
有人想让他吴邪充当这盘棋里的棋子，而且这种力量他无法与之抗衡。
现在跳起来发难，除了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心里快感，实际上无法给他带来任何优势，反而有可能因为“举止失常”而引起什么暗中窥伺的眼睛的注意，让自己卷入更不可控制的局面。
所以他泄了劲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，只是兴致寥寥地回答：“收，不过价钱收不高。”
而接下来的对话里，大金牙所说的每一句话果然都跟吴邪“记忆”里一模一样，吴邪也按照原来“记忆”里自己的回答打发了他。
大金牙离开的时候，也同样把“不小心”那张帛书的复印件落在了店里。
吴邪摸出相机拍下了那张帛书复印件，看着大金牙返身回来拿走了那张纸，然后坐回椅子上，无视王盟探询的目光，试图冷静地思考现在的处境。
既然那一切并不是黄粱一梦，那么还有一个解释，最离谱却最能解释现实情况的一种可能性——就是他其实已经死在了茫茫雪山深处，然后他的“灵魂”“穿越”，或者说是“重生”到了年轻的自己身上。吴邪作为一个70年代生的人，对所谓的新崛起的穿越文化向来嗤之以鼻，要让他坦然接受这么一个解释，实在有些挑战他的世界观。
吴邪一整天便都在胡思乱想和心神不宁中度过。铺子里这天没有收进任何东西，跟他“记忆”里相符，但店里来过几个人，街面上又发生了哪些事，这些细节他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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